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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有人已經做了他們的六十大壽。以平均年齡來算,大家還有十七年在世的日子。有人末後的日子過得很洽意,無憂無慮,不知哪天一上床就長眠不醒。老林一輩子蒙神優厚寵愛,天天禱告能如此蒙主榮召。

但是有一大群人就得經歷人生退化經驗,漸漸四肢不靈,耳目不聰,食不知味,齒牙脫落,尿床拉屎,神智不清,給家人添加無窮的麻煩。這個退化的過程是漸進的,是經年累月的,不但把自己搞得尊嚴盡失,也把子女的愛心耐性折磨得蕩然無存。一個人到了這種地步,我們就稱他是個不能自理的人。

這個成為不能自理的過程人人自有不同,拜新科技之賜,有人開始換人工關節,有人開始植牙,有人白內障開刀。這些手術可以暫時延緩時日,益壽延年;但是對於是否避免不能自理的折磨,完全得依靠神的恩典。

有人說:「老林,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何必這樣嚇唬我們。」我好話還沒說完:夫妻本是同林鳥,除了那幾對令人羨慕的老夫少妻,大伙們的另一半也得經歷這種老而退化的歷練;所以夫妻中有一人成為不能自理的或然率,肯定是不小的。

我何必嚇唬你們,這種事用不著像李敖這種先知來告訴你們,只要沒有駝鳥心態就知道“代誌大條了”,你只要看一看洗腎中心,護理之家,收費標準按照一條管,兩條管,三條管計算,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在美國,當你身體不適,進入醫院,經過診斷治療後,出院前醫院可能認證你需要特別照顧,是個不能自理的人,醫院社工人員會跟病患與家屬約談,安排病患出院後照料的問題,很多人在這個時候就住進了專門照顧不能自理者的護理之家Nursing Home.絕大部分的老人退休村也都明文規定,如果住戶不能自理,就不能繼續住在該處,老夫妻就必須分開兩地,把另一半交給專業護理照料。

老林上星期與親家通聯,提到Nursing Home的問題,他的母親去年高齡96在一家高檔(好像美金5000元一個月)的小單位Nursing Home去世,還有他的老婆也常到附近的Nursing Home演奏鋼琴,他說:Nursing Home的通病就是所有付錢的住戶都被當成是一群等死的東西。在managers, nurses, care workers 的心目中,他們的顧客已經不再是人,而是暫時還有氣息的生物。這些付錢的不能自理的人只是一群茍延殘喘的生物。沒有一家Nursing Home會承認這樣的指控,但是目前的制度與操作就自然而然的走向這個結果。

目前的Nursing Home的制度就是一群不能自理的人,被集中在安養或養護中心,看護們一上班,面對的是一群各色各樣不能自理的人,在家裡幫小寶貝換尿片是一回事,幫一群醜陋的老人,大人是另一回事,還要餵養,洗澡。伺候完一個又是另一個,有時挨到了休息時間,不知道哪一個又出狀況了。將心比心,自己的親人,愛心和耐性都會被折磨殆盡,更不要說這些低工資的外勞。在美國,這些工作大都是北非黑人或老墨在做,老美只當管理員。

一個人,並不只是吃、喝、拉、睡、一天過一天就算是一個人,至少還要有個人的空間,個人的行動,個人的好惡,親人的關心和友人的互動,還有外界的訊息。當一個人因為某方面的不便而不能自理的時候,並不意味著他必須淪落到受非人的待遇。只有把這些不能自理的人,仍舊收留在常人的生活環境裡,才能使他們避免遭受類似集中營的看待。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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