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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0年九月,正在英國倫敦的劉半農,寫了一首“教我如何不想她”膾炙人口的著名抒情詩,一九二八年,趙元任,為這首詩, 譜了曲:

天上飄著些微雲,地上吹著些微風。啊!
微風吹動了我頭髮,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戀愛著海洋,海洋戀愛著月光。啊!
這般蜜也似的銀夜,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慢慢流,水底魚兒慢慢游。啊!
燕子你說些甚麼話?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樹在冷風裡搖,野火在暮色中燒。啊!
西天還有些兒殘霞。教我如何不想她?


裡頭最難了解的是:這般蜜也似的銀夜。
銀夜,很好了解;因為,銀色的月光,嘛。

那麼,蜜也似的銀夜呢?
蜜的顏色,是黃顏色的,不是銀色的,啊?

蜜也似的,不表示顏色!
那麼,蜜也似的,表示滋味?

也不是,滋味;
蜜是甜的滋味;甜的滋味,跟落花流水,枯樹野火,- - - 等等,是不搭調的。

不是顏色,也不是滋味;那是什麼,呢?
是粘稠,化不開的粘稠;

要是,劉半農,懂得台語;他一定不會用,蜜也似的銀夜;
劉半農會用,diam-ah-ga 似的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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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首歌,原先的名字是:叫我如何不想她。
不多久,名字就,變成了:教我如何不想她。

到底是:“叫”,還是 “教”?
當然,是:“叫”,不是 “教”!

”叫“,是命令,指使,完成一件事;
“教”,是教導,訓練,以達到目的;

叫我如何不想她;是你命令我,不想她,我如何也辦不到,呀。
教我如何不想她;是你教教我,怎麼樣,才不想他,吧。

兩個意思,是完全相反的。
劉半農,自己,先是用:”叫我如何不想她“,沒多久,就改成了,“教我如何不想她”。

劉半農,真的是,很有意思:
”叫我如何不想她“,一陣子,還可以;終究是,還得是: “教我如何不想她”。是不是?

要不,日子就沒法過了;
“教我如何不想她”,雖然,有些煞風景;

畢竟,比起,不必教我,就可以不想她,總是,好了許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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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首抒情詩,裡頭的 ”她“,到底指的是誰呢?
這個問題,是沒有一個答案的。

劉半農,從來沒有機會,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的早逝。
很幸運的,這個問題,倒是有半個答案。

這半個答案,是作曲的趙元任,回答的;
趙元任,的回答是:”她“ 是國家。

那麼,趙元任的回答,合理不合理呢?
是合理的。

原因很簡單:在第二段的歌詞里:”海洋“

整個四段的歌新詞里面,”海洋“這一個景物,是最不跟其他的,落花流水,水底游魚,枯樹野火,能夠,合理的同時存在在現實的環境中。

這個 ”海洋“,是劉半農,思緒裡的,隔斷祖國的大洋。

第一段歌詞;
微雲下,微風裡,吹動的不只是頭髮,還有思鄉的心。

第二段歌詞;
床頭明月光,老中思故鄉,是不用說的了,嘛。
偏偏中間,隔着大海洋,化不開的思緒,麥芽糖一樣,粘人得很。

第三段歌詞;
想起了,江南水鄉,故國家園的風貌。

第四段歌詞;
暮色中的野火是強烈的思鄉之情,
冷風里的枯樹,講的卻是自己的身軀。
西天殘霞,是無奈的接受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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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

在中國大陸,《教我如何不想她》,仍然是一首,廣為傳唱的歌曲;
在中國大陸,《教我如何不想她》,被解讀為: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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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天上飄著些微雲 地上吹著些微風 
啊!微風吹動了我的頭髮 教我如何不想他?

(夏季):月光戀愛著海洋 海洋戀愛著月光 
啊!這般蜜也似的銀夜 教我如何不想他?

(秋季):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魚兒慢慢游 
啊!燕子你說些什麼話 教我如何不想他?

(冬季):枯樹在冷風裡搖 野火在暮色中燒 
啊!西天還有些兒殘霞 教我如何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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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讀者有權力,按照自己的觀點去解讀,任何文藝作品。
但是,劉半農,當時寫《教我如何不想她》,真的是四季風情嗎?

那倒是,未必!

1)江山,在中國文人的用詞裡,是代表國家;風雲,在中國文人的用詞裡,是代表局勢;例如,中華民國的陸軍軍歌,頭一句就是:風雲起,山河動。

劉半農,寫〈教我如何不想她〉是在,1920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的第二年,五四運動的第二年;

中國在日本的強力推動下,于1905年,宣布參加1904 年開始的世界第一次大戰,
世界大戰,當然是,大風,大雲,咯。

世界大戰結束,就是小風,小雲,了;
小風,小雲;是日本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取代了,德國在華的,所有利益;而不是,德國的在華利益,歸還中國;

微風吹動了我頭髮;為什麼?
因為,怒發沖冠,呀!


2)看到月亮,中國人,一定就思鄉,是肯定的。李白不是說過,嘛;床頭明月光,低頭思故鄉,哩。

倒是,中國的文章詞句裡面,很少提到海洋;
當然,劉半農,遠渡重洋,去了歐洲,自然是,生活經驗不一樣了,嘛。

蜜也似的銀夜;可不是什麼,甜美的意思;
中文裡面,從來對“蜜”字,都是有負面意義的;

口蜜腹劍,小人之交甜如蜜;等等;
“蜜”是到了,西化之後的中文裡,才有甜蜜的正面意義;

劉半農,提倡白話文,可是并沒有,處在西化以後,的中文世界裡;
那麼,“蜜”也似的銀夜,是什麼意思呢?

小心提防,多多警戒的意思,啦。
1920年,正還是,列強瓜分中國的時代;

好不容易,1904年-1908年,歐洲列強在打仗,給中國一個喘氣的機會;
現在,歐洲列強打完仗,就又要回來了,哩。

還有,加上一個崛起的日本;
不警惕,不小心,怎麼行呢?


3)看一看,張志和的《漁歌子》

/***************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青篛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

很顯然,第三段,是脫胎于,張志和的《漁歌子》;桃花流水鱖魚肥;
桃花流水鱖魚肥,是什麼季節?是春天!,不是秋天。

那燕子,呢?清·黃仲則詩句:

/***************
天邊雲樹屋梁月,展翰徒爾傾心諴。
羈孤面壁百不可,春至乳燕仍呢喃。
***************/

也是春天,不是秋天;而且是乳燕!
乳燕,思代表什麼?當然,是海外游子。

不過,也不要忘了,“斜風細雨不須歸”,這一句;
游子,也有興起,不須歸的念頭的時候,哩。


4)如果是,寫冬季,為什麼,第四段,沒有冰雪?
看一看,馬致遠寫的,《天淨沙·秋思》

/****************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

景物,何其相似,
劉半農,寫的是,天涯斷腸人,哪裡是寫冬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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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如何不想她》,到底是不是情歌?

劉半農,寫的這首《教我如何不想她》新詩;100%,是對故國的情懷。
劉半農,1920年,帶着老婆孩子,在倫惇,生活拮據;哪有閑情逸致,寫”情詩“?

趙元任,1926年,在北京,譜曲《教我如何不想她》;
那麼,《教我如何不想她》,是不是 “情歌“ 呢?

趙元任,趙麗蓮,跟《教我如何不想她》的傳言,
廣泛流傳,不是沒有原因的。

趙麗蓮,親自否認過。
但是,趙麗蓮,同時也承認,這個傳言流傳出去之后;所有文藝圈的朋友們,聚會;邀請趙麗蓮,就不邀請趙元任,楊步偉夫婦;反之亦然。

到底真相如何,是沒有人知道的。

1925年,趙元任,楊步偉夫婦,回到清華;
1925年,劉半農,朱惠夫婦帶着兒女,回到北大;
1925年,趙麗蓮,已經是德國萊比錫音樂學院畢業,回國結婚,五年之后了;
趙麗蓮,當時在北京城里,已經是文藝界,大有名氣的社交名媛了。

如果,這個傳言是假的,那麼:
1)為什麼?傳言,不是劉半農,和 趙麗蓮;畢竟《教我如何不想她》的詩,是劉半農寫的,啊?
2)為什麼?當事人,從來沒有主動出面,否認?

如果,這個傳言是真的,那麼:
1)為什麼?沒有,更進一步的下文?

如果,要問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很簡單:
男男女女之間的事,很多時候,是”有意“,但是”無情“。

**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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