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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們看到這種標題的文章,總以為又是一篇某人因為好友去世而發表的悼文。這種文章裡面所呈現的,是對他的好友的一種真誠的認知,這種宣告,一般也只有在蓋棺定論後才能做如此的鐵口直言。

我這樣的來描述我的那位好友,並不是要觸他的霉頭,(他可能比你我更要健康長壽,)而是在他幾次的使我對他個人言行產生懷疑、誤解後,因為再一次的深入了解,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就是我一向所了解的摯友,以前都是這樣,以後還是這樣。

我們初中、高中同校(知其名而不知其人),大學同班。我們的交情很特殊,平日沒有太多的互動,但總是有一種深交,一見如故的感覺。

他從小就有領導人的特質,寒暑假回到台南時,他會邀約一些男男女女的辦些露營、郊遊的活動,我是他的跟班之一。我們家在大四時從台南搬回嘉義,我不記得要幹什麼好事,還住過他家。我認識他的小妹,當我在五股憲兵學校受訓時,理個大光頭,還跑到新莊找小妹聊天。

他很聰明,觀察力很強,又很堅忍,有著深藏不露的銳氣。和有些同學一樣,因為曾經有過金錢匱乏現實的體驗和勇於擔負責任,在面對人生重要的抉擇時,步步為營經常是他的選項。

他感情非常豐富,但是也很理智。他對事情的思考周嚴,但也很擇善固執。換句話說,他生平嫉惡如仇,絕不妥協。這一點我跟他十分的麻吉(match),我絕不會勸他在這方面做任何的退讓。我知道如果讓我們生長在林覺民的那個時代,我們會是黃花崗七十四烈士之二。

在2002年同學會裡,分離二十三年後,我們相見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老婆,那時他們沒有像其他同學夫婦一般的嫟在一起。我自己也因為身體不適而沒有跟他們有所交談。

去年底,當我決定回台灣時,我向他要求,要在他的家裡過夜,因為二十九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而且是一個人的黃金時段,成家立業,事起事落,我的好友是否別來無恙?

那一天,他開車帶著老范從新竹到新店小碧潭接我,我們一起到龜山長庚養老村,我們談論著如何安排我們的未來。我們一起到老薛的班上,我向他們,還有學生們介紹我的二十九年是怎麼混過來的。我們再一起坐他的車子到新竹。我們知道,長途搭乘一個人的車子,最容易了解那個人的個性,他那種溫吞、慢條斯理的說話方式,跟他開車換車道是非常相似的。晚上參加了他為我邀約的同學會和洗塵宴。

在餐宴上,他提到了當年我是老薛結婚時的儐相,他接著問我:「誰是你老林結婚時的儐相?」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我說我一點也記不得,他說就是我!分隔那麼長的時間,我的記憶力確實衰退了很多。

除了嫉惡如仇以外,我們最愛打抱不平了。最近的一些事端,還有這八年來社會上發生的政黨輪替,很多事情讓我們看不過去。這些本來與我們不相干的事情,有時卻也讓我們同學間感到不愉快,也會發生像牙齒咬到舌頭的事情。你們會想到他是替我出來圓場和排解糾紛的和事佬嗎?

在他家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和他的老婆在地下室打了將近兩小時的桌球,他老兄明天一早的飛機要到大陸洽商。我很高興我能用兩天的時間,把二十九年的對於他的空白再填補起來,而且可以大聲的對大家說,他就是我當年的好友,也是一輩子的好友。
革命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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