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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一輩子教養我們,耳提面命的告訴我們很多話,這些話造就了我們的生命,但是現在能回想起來的就只剩寥寥數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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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話(十八)

范盛堂問我:「你寫了那麼多篇文章,如果你只能留下一篇,會是哪一篇?」我毫不猶豫的說:「〈母親的話〉。」

近十年了,妳的每句叮嚀,都是我在淚水中寫下的,人們看到今日的我,是妳的話語所呈現出的生命;我的記憶逐漸老化,妳的慈顏日趨模糊,我也必須藉著自己的文章,來喚起對妳的回憶。

母親的話(十七)

今天的電視新聞裡提到911快滿十週年;今年老美終於宰掉了主謀的賓拉登,可是也要特別提防冤冤相報。

那天我在家陪妳一起看這個大新聞,我記得妳輕聲的對我說:「為什麼總要做這些損人損己的事呢?」

妳離開這個世界也快滿九年了。

母親的話(十六)

“榮榮很乖。”

每一次安榮的爸爸、媽媽來接榮榮回家時,第一句話就是:「阿媽,今天榮榮乖不乖?」妳總是很高興的告訴他們:「榮榮很乖。」

前天(2/19/2011) 榮榮結婚了,安慶、若山、若海都成年了,每一位都是一表人才,他們都很高興見到俐俐,他們的父母親也都把我們當成至親,所以在婚宴時,我們被安排與新郎的伯伯、叔叔,舅舅、阿姨同桌,他們也很懷念阿媽。

榮榮是扁平足,從小不喜歡吃東西;若海出生時個子很小,心臟發育未全,吐出來的比吃進去的多,但是脾氣很好。我們家裡的三位女士:阿媽、俐俐和逸尹,老中小三代是全方位的看顧這些未來的gentlemen,等到他們可以進入幼稚園的時候,就從我們家畢業了。我們待在休斯頓的十年間,大家很親密的往來像個大家庭;妳是大家的阿媽,逸尹是眾小男孩們的唯一姐姐,不需要血緣的關係,愛心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母親的話(十五)

“將心比心。”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怎麼會過了八年才記起來?每一次在生活上起了漣漪,或與人有衝突過結時,母親總是告訴我:「我們要將心比心呀!」

記得我剛結婚的那段日子,我跟俐俐是聚少離多,俐俐也大多是在我從北部回家的時候才從台南回來相聚,而且在家裡總是小心翼翼的要討婆婆歡心。母親告訴我:「我也是當過媳婦的,我知道她在心裡是怎麼想的。」

當外祖母臥病還未去世前,母親帶著我和姊姊要抽空回去探望,雖然娘家和婆家就在同一條大街的路頭和路尾,母親總要偷偷的趕去,又匆匆忙忙的趕回來,就怕祖母知道了不高興。

等我在美國找到工作以後,父母親就從台灣搬來相聚。母親知道現在是媳婦當家了,有些什麼事,她總要跟俐俐打過招呼,有時也要鼓動我父親,兩個老人家到妹妹那裡住住,也讓我們有一些自由活動的空間。

母親坐輪椅七、八年的時間,到最後幾次住院的日子裡,俐俐跟母親的感情不像母女或婆媳,而像一對知心的朋友,因為她們如此的將心比心也渡過了二十五年。母親住院的那些日子裡,除了妹妹從印尼趕回來換班以外,俐俐一早五點半起來,趕搭六點的上班車,上了一天班,回來準備我們和父親三人的吃食,晚上九點又趕去醫院換我回家睡覺,她就在醫院陪母親直到深夜。在那段時間裡,母親告訴了俐俐許多我們不知道的往事。

讀書的時候念到了孔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以後耶穌也告訴我們:「要愛人如己。」我的母親,一位平凡的婦人,她教我:「要將心比心。」

母親的話(十四)

八年了,今天聽到一首歌,使我又回到妳的懷裡…
http://www.youtube.com/watch?v=jynpGNaSAMA&feature=related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I am not there. I do not sleep.
I am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
I am the diamond glints on snow.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cry;
I am not there. I did not die.

I am the sunlight on ripened grain.
I am the gentle autumn rain.
When you awaken in the morning's hush
I am the swift uplifting rush
Of quiet birds in circled flight.
I am the soft stars that shine at night.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cry;
I am not there. I did not die.

When you awaken in the morning's hush
I am the swift uplifting rush
Of quiet birds in circled flight.
I am the soft stars that shine at night.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cry;
I am not there. I did not die.

別在我墓前落淚
我不在那兒長眠

我是千縷拂面的清風
也是雪上晶鑽的閃爍

我是熟穗上的陽光
我是那柔和的秋雨

當您在破曉的寧靜中醒來
我是疾捷仰衝的飛燕
在您頭頂飛翔盤旋
暗夜裡我是閃閃星眼

別在我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兒 我沒有死

母親的話(十三)

第七年了,媽媽,妳離開這個塵世有這麼久了,逸尹的兩個孩子都四歲又八個月了,他們都得到每一個人的疼愛。

當年被妳抱在懷裡,聽你哼著讚美歌的小男嬰,到了六十歲,終於第一次在眾人面前獨唱一段平安夜的引子。妳一定會很高興地與俐俐在台下一起欣賞這一次的聖誕獻詩。

在妳最後還待在家的日子裡,我一頁一頁的翻著《教會聖詩》,憑著幼年時的記憶,把妳所喜愛的讚美歌,一首一首的唱給妳聽,還有那首學校畢業時要唱的驪歌,我總是鼻酸無法唱完。

媽媽,妳用妳所喜愛的歌傾訴了很多要對我說的話,我怎能忘記呢?

母親的話(十二)

母親離世已經六年了。那是一個十二月下旬月圓的日子。今晚又是個月圓的晚上,報紙上說:這一次是好幾年來月亮最大最圓的時候。

父親的骨灰遺骸已經被弟弟安置在淡水附近三芝海邊的靈骨塔,是一個很豪華的風景勝地,他應該不會感到寂寞。妹妹也想在那裡再買下兩個位置,但是妹夫還是比較嚮往母親的自由自在,來去如風,自由翱翔。

母親說:「只要你們有心紀念我,無論任何地方,無時無刻,我都會與你們同在。」母親啊!我想念妳。

我告訴一位不住為孩子們禱告的小妹:「有多少當過孩子的,還記得母親當年說過的話?妳也是做母親的,妳願意為他們寫下一些話語和為他們所做的禱告嗎?」

母親的話(十一)

我不記得母親對我說過:「孩子,我愛你。」「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或類似的話。但是在她的所有的話語裡所包含的都是愛與關懷。我們是她的一切,也是她的生命。我在母親的叮嚀下活了大半輩子,我的生命就是母親所對我說的話。

母親的話(十)

最近幾天又回去閱讀瓊瑤的寫作,早上念了她的短篇小說『啞妻』。故事中的主角─柳靜言娶了一位啞妻─依依,他們夫妻也有了一位天生的啞巴女兒取名雪兒。柳靜言出走到日本十年與一位藝妓生了健全的一對兒女後再回到故居,依依不久就病逝了。

柳靜言已經是個老人了,……他站起身來,踱到窗前,不禁朗吟起蘇軾的悼亡之句: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
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歎了一口氣,……走到桌前,他提筆寫:「雪兒,你陪著我,守在這個老宅子裡不覺得生活太單調了嗎?爸爸對不起你,應該給你配門親事的。」

雪兒靜靜的看著這兩行字,然後,她抬起頭來,大眼睛清澈如水,對父親柔和的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她坐下來,提起筆寫:「爸爸,記得媽媽臨終的那晚嗎?她曾經叫我去,我們一半用手語,一半用筆談,她對我講了許多話。她告訴我,要我終身不嫁。她說,我必須屈服於自己是個啞巴的命運,如果我結婚,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嫁了個有情有義的人,就像媽媽碰到你。結果如何呢?弄得雙方痛苦,夫婦分離。一是嫁了個無情無義的,那麼,後果就更不堪設想了。而且,媽媽說,有一天,你會非常寂寞,她要我在她的床前發誓,終身不離開你。我發了誓。爸爸,媽媽早就知道會有今天的,她一定有一種能知未來的本能,知道弟妹們會離開你,知道你會需要我。爸爸,我何必嫁呢?我滿足我的生活,照應你,像媽媽所期望的,我會感覺到媽媽也和我們在一起。你、媽媽,和我。這是你離開十年中,媽媽天天祈求的日子。」

……

母親與父親相差十歲,雖然父親不懂得營造人際關係,母親大半輩子被生活壓迫得喘不過氣來,而且常常要為著父親的非理性錯誤,使得一家人跟著付上代價。但是母親還是愛著他,照料著他。母親常常訓誡我:「不可以這樣對你爸爸說話。」她知道這樣對我說是有效的。

在後面的那段日子裡,她常常不斷的教導父親要如何照料自己,怎樣使用微波爐來熱飯菜,一面對他說:「我要是早走了,你就好命了。」

母親走的時候交代我:「照顧你的爸爸。」

母親的話(九)

又快到春節了,今天看到中時電子報的報導:

無工可打、沒午餐打包 過年吃得更差!!!

“「我最討厭過年!」經濟弱勢家庭的孩子在農曆新年沒有新衣與壓歲錢,有的只是比平常多一點的麵條和多一、二塊醬瓜,或阿嬤朋友送的舊衣服。甚至因沒錢買瓦斯,大人小孩只好吃餅乾、洗冷水澡,屋外的鞭炮聲就像針,一聲聲鑽進心裡。”

小時候過年,只有需要添加衣服那年才有新衣穿。母親為了不讓我們去羨慕隣居小朋友的新衣,總是自己縮衣節食的想辦法讓我們也過得去。但是在無米為炊的情形下,只好在這個時節先給我們心理建設:「過年沒什麼特別,天天都一樣。」「我們穿衣服主要是保暖,能穿就穿,不要浪費。」「人家給的紅包要收起來,媽媽還要還給人家。」母親希望我們能理性的面對現實,我也了解她的用心,如果弟弟、妹妹不能接受時,我必須幫著說服或威嚇他們。

所以我對過年過節,大魚大肉,一點也興奮不起來,更談不上過什麼生日,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不也是很好嗎?

母親的話(八)

一家醫院換過一家醫院,那些醫生們都摸不著母親的病症,比較實際一點的又測出了惡性貧血,所以輸了血以後母親的身體也有短暫的復原,不知所以然的醫生又建議我們可以準備回家了。

那是一個溫暖的十二月天,出了個大太陽,妹妹已經從印尼趕來陪伴母親,我出去查看一家適當的復健中心,準備讓母親第二天從醫院轉到那裡。也順便回到辦公室清理荒廢多時的工作,不多時便接到妹妹的電話說:「哥哥快來,媽媽呼吸急促,醫生說是肺部積水。」我記得母親的老醫生告訴我:「如果她自身的免疫系統開始攻擊她的肺部或是腎臟,那已經是到了致命的地步了。」

醫院找了他們最好的呼吸部門的醫生來給母親會診,兩天後化驗結果不是肺炎,但是病因未明。母親告訴我:「威銘,媽媽能活這麼老已經很感恩了,你們不要難過,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但是你要聽媽媽的話,這一次不要把我救回來了。我要走了,你們要和好,照顧你的爸爸。」

母親的血液開始缺氧,她的氧氣罩加壓到最大刻度也只能勉強維持到常人72%的含氧度,我問主治醫生,病人在這種缺氧的情況下會導致什麼後果,我也傳達了母親的願望,這時肺部醫生強烈的表示,他願意犧牲他已經安排好的假期,他有信心把母親的肺挽救回來,我表示很感謝他的信心,但是我問了這麼一句:「那再下一步呢?」

主治醫生在十二月十九日下午一點停止所有對我母親的藥物治療,只供給止痛的嗎啡針藥,二十四小時以後母親就去世了。

母親的話(七)

正好是五年前(2002年)的感恩節,我必須回台灣參加小鳳辦的同學聚會。那時母親在醫院住了三星期,已經出院了。她住院的原因是惡性貧血,治療時輸進了將近人體一半的血液,白血球,紅血球,血漿統統缺乏,醫生也不知所以然,添加了新鮮的血液後,她的身體也復原了,出院後醫生再觀察三個星期,認為一切都沒有問題,所以我也啟程趕上了同學聚會。

等我8天後趕回家門,母親只是默默的看著我,她沒有說什麼,但是從她的眼神裡,我知道她正在告訴我的一切,所有的老症狀都回來了,母親身上的造血功能已經衰敗,身上的血液又少了大半,上一回醫院的醫生連這種判斷也沒有,母親Autoimmune的老醫生也生病住院兩個多月了,真是求助無門。人們總是要分手的,母親知道我們要分手的時間快到了。

母親的話(六)

我的外祖父在日據時代是個懸壺濟世的西醫,三十九歲時感染肺炎,在還沒發現使用盤尼西林抗生素的時代,他也醫不了自己的病就去世了。外祖父那時在長老教會裡,很年輕就已經當上了長老,他有六個小孩,在教會裡很風光,外祖母被稱為“先生娘”就是醫生的老婆,雖然她並沒有念過多少書。母親小時候的娘家在外祖父去世後就家道中落,一群孤兒和寡婦在教會裡慢慢的就被另眼相看,還有人等著看一個年輕的寡婦如何來撫養六個小孩,不但傳著流言還等著看好戲。後來母親一家人就視禮拜天上教會為畏途。後來外祖母去世時要求依照基督徒的葬禮,在追思儀式上有人上台發言分享,教訓一般的基督徒,不要平常不來教會,還以為死的時候能“吊車尾”(趕上最後一節車廂)。說這種沒智慧的教訓,聽在殤者家屬耳中是很傷人的,母親和舅舅們、阿姨們再也沒有踏進教會一步。母親告訴我這一段往事,而且告訴我說:「教會是一群假冒偽善的人聚集的地方。」

在我五十年的成長歲月中,我對教會總是有一份好奇心,而且對一些假冒偽善的人很反感,特別是虛偽說假話的人。當我事事得心應手,準備退休當個英英美代子的時候,居然有陌生人大膽的來敲我家的門,力邀我去參加基督徒的聚會;我想也好,也讓我來瞧瞧你們到底都在練什麼假話!我的兩三位親近好友都認為:老林好像準備去拆人家的…

在那一段時間裡,被老林認為是假冒偽善說假話的人,個個都像捅到了蜂窩,經常被螫得鼻青臉腫,一直等到老林念到了耶穌告訴他的一段寓言:

「天國好像人撒好種在田裡,

及至人睡覺的時候,有仇敵來,將稗子撒在麥子裡就走了。到長苗吐穗的時候,稗子也顯出來。田主的僕人來告訴他說:『主啊,你不是撒好種在田裡嗎?從那裡來的稗子呢?』

主人說:『這是仇敵做的。』僕人說:『你要我們去薅出來嗎?』

主人說:『不必,恐怕薅稗子,連麥子也拔出來。容這兩樣一齊長,等著收割。當收割的時候,我要對收割的人說,先將稗子薅出來,捆成捆,留著燒;惟有麥子要收在倉裡。』」

我念懂了聖經裡的含意,迫不及待的告訴了母親。母親說:「我自小就念聖經,怎麼念得不像你解釋的那麼通達明理。」她的心開朗了,她也在耶穌的話裡得到了安慰。

前幾個禮拜我在教會裡教主日學,教到這一段,我要學生們特別感謝耶穌在兩千年前就告訴我們這段實情(教會不好承認自己裡面有好多稗子),也要體會耶穌不要我們去拔稗子的心情。

感謝神,感謝祂為我母親所安排的一切。

母親的話(五)

母親說:「威銘,媽媽已經無法再幫你忙了。」那時她已是六十六歲。我一向自己整理庭院,兩三個星期割一次草皮,我推割草機,母親就忙前忙後幫著收拾。我買了一隻小巧的電動打邊機,讓母親修剪牆邊的草皮,那時她告訴我,她已經沒力氣再跟我幹粗活了。母親的雙腳因為類風濕性關節炎病痛的折磨,經常感到像被人用繩子綑綁後,因為血氣不通,有類似千百支針刺痛的感覺。不久,她就依靠輪椅代步了。

我們母子,從我有記憶以來,總是互相幫忙,一起做了很多事情。當年,她教我認字,寫字,畫畫,唱歌,作勞作,算術,一直到初中,然後她說:「威銘,媽媽已經教不動你了。」我小時候幫她提菜籃子買菜,幫母親帶著妹妹去看耳朵(慢性中耳炎),跟母親做了很多爸爸留下的工作。我們默默的一起做,比爸爸在旁邊叫呀叫的要做得更快更好。

我在美國奮鬥時,除了庭院工作外,母親還幫我整理帳單,股票交易存根,以便報稅。當時看在老婆的眼裡是有點不是味道。母親也了解媳婦的心情,所以該是媳婦管的事,母親總是小心翼翼的怕踩過了線。套句老婆說過的話:你們是母子連心,最佳搭檔。

母親的話(四)

我不記得母親打罵過我們。我記得她教訓我,使我最難過的就是:「你長大了,不聽管教了,任憑你去吧!我不再講你了。」聽了這句話以後,一天不悔改,難過一天,兩天不悔改,就難過兩天,喉嚨跟心頭都像被石頭梗著,非得到母親面前認錯悔改總不得消除。以後也知道母親容忍的底線在哪裡,為什麼自己非得要堅持再認錯悔改呢?

母親的話(三)

母親在生病前只過了兩三年無憂無慮的日子,有一天她告訴我:「瞧你這樣子,我總算體會到什麼叫做“不再為未來的日子擔憂”了。」

母親挨過了大半輩子的窮苦與無奈,所擁有的只是對兒女的盼望與信心。有朝一日她提前驗收了這盼望與信心的果子,而且給了肯定與滿足的嘉獎,這是我所收到最大的獎狀。

母親的話(二)

母親告訴我們的一句話:「只要別人會做的,你一定會做。」

我想這是她的座右銘。同樣的,我們兄弟姊妹也把母親的話交代給我們的下一代。不過我自己在後面加了個但書:「別人會做的,你一定會做,只要你想做的話。」

在擅自修改母親的教訓以前,我的表現(學業表現)幾乎是所向無敵,只要鎖定目標,必定手到擒來。這句家訓確實厲害,在我們每個後輩的身上照樣應驗。

在美國上班不到幾年,老林鎖定了那些所謂的consultant,不但賺高薪又高來高去的,我想那就是老林所樂意幹的,所以很自然的老林又成了個consultant。在高峰期還同時和六家石油公司簽了合約。

老林的女兒是這句家訓下的代表人物,你告訴她該做什麼或不該做什麼,她都能一一的實現。她加入管絃樂隊吹黑笛坐最後一把交椅,她告訴我她很想要那第一把交椅,我只要提醒她祖母的家訓,那第一把交椅就是她的了。

老林那時有點昏了頭,憑這麼三代人的資料,就下了個推論──我們一定是具有優質遺傳,哈哈…優勝劣敗。

就在這個時候,母親身上開始顯現autoimmune的各種病症,是遺傳基因有缺陷,我們這代,下一代,都有缺陷。當然這無關母親的家訓。

母親的話(一)

媽媽說:「我要走了,年輕時候為著你們,我走不開;等到一無牽掛時又得了這種病,還要牽累你們。我一無掛礙,你要把我的身體火化,漂散到各個角落。我不要子孫們為了紀念我,還要特地到哪個地方去;你們無時無刻只要想到我,我就與你們同在。」

這段話曾經在blog上曝光了20分鐘後我就將它刪除了,因它後面有濃得一輩子也化不開的感情,我不願意惹大家感傷。最近薛媽媽也走了,本來要等老薛親自來告訴大家這個消息,後來我想用這段母親的話來紀念薛媽媽和天下的母親也是合宜的。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父母親對子女的愛是忘我的,是不求回報的,在父母親的庇蔭與供應下,我們白吃了多少頓午餐?她從不計算自己的付出,只有盼望子女長大,成家,在社會上站得住腳。她的高興與安慰可說是我們唯一的回報。


***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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